我刚出生的时候只有4斤多点,典型的营养不良,而且全身发青,不会哭。因为老妈怀我5个月的时候还经常下河干活,所谓“靠水吃水,”那个活叫“撅蒲棒”(音),当时的水是没过上腰,“蒲棒”是一种水里植物,茎长,去茎取其首,经阳光暴晾后用手抠开会有像柳絮或是蒲公英絮的东西飞出来,当时有人收“蒲棒”,5分钱一斤而且是晒干后的价钱,就是说两个人每天在河里泡4—5个小时才能挣一块五到两块钱。所以说5块钱,确实冲动了…
书接前文,我不会哭,不会吃奶,可坏了,这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呀?我姥一摸我,孩子身上发凉,解开上棉袄把我揣在怀中,身边又放了盆热水,换水不换人,下午我开始能吭叽了,又过了会嘴知道啯了,我姥又揣了我整7天,所以当时我决定我要活下来,并逐步开始走向健康,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我的姥姥是一个很慈祥、很善良的人,几十年来与人无争,过门后除了日常繁重家务活外,还要肩负起繁衍后代的重任,我姥共有7个子女,最大的是我大舅比我六姨大18岁,7个子女又有10个孩子,我六姨比我大哥大9岁,我大哥比我们最小的弟弟大20岁,也就是说我姥姥在过门之后,前20年间一直在生孩子,之后直到今天一直在带孩子,前后一共17个,目前带的两个最小的9岁和10岁。我们所有人都是她老人家带大的,我姥姥非常瘦,基本上一生的心血都花费在这些孩子身上,半个世纪未曾间断,之中的辛劳不言而喻。关于她老人家的早期个人信息我只是通过我的妈妈叙述,我妈妈也是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我的姥姥是一个地主家小姐,家里很是有钱,在当年一般人家吃饭问题都是主要家庭矛盾的时候,我姥姥曾一手拿着豆包一手拿着蜂蜜还因为不爱吃而委屈的哇哇大哭,姥姥很少对我们讲这些,可能是她也记不得了吧。但我有印象的就是姥姥说真实的地主和电视所演地主形象是不一样的,地主和其他穷人原来都是一样的,是因为他们特别特别的抠,把钱一点点的攒起来买地,再攒再买,周而复始。有多抠,一个咸鸭蛋一个地主老爷能上吃三天,就这么抠还得是抠上几十年,地才能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成为了地主,而且也不是说对佃户是多么多么的不好,因为我的姥爷就是一个佃户,却娶到了一个地主家的小姐。我的姥爷是一个很穷的民间才子,平时在地主家打点短工。家里很穷,在他还很小的时候,细致点说,还在吃奶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过了几年父亲去世,一个人成长,博览当时民间能够看到的大部分书籍,学得一身厨房手艺,方原几十里的婚丧嫁娶都会请我姥爷去做菜,典型的民间知识分子,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脾气特大,性情耿直,偶尔还会生点闷气,喜欢淘气的小子,越淘越好,喜欢还从来不说,每次妈妈带我去姥姥家,姥爷总会说“安大脑袋又来了,烦人不?这大脑袋,真大。”之后把我抱在怀里,反复把玩,这时我舅妈一般会说“脑袋大,好,能当大官。”这句话我一直很愿意听,不过到现在为止让他们老人家失望了。每次我妈说“待了好几天了,该回去了。”我姥爷会从炕上下来送我们,不过一到门口肯定说“唉呀不行,不行,今儿个不行,天儿太冷(热),你们大人乐意就走吧,孩子不行,这冻(晒)着,咋整?”,他一这样说没人敢吱声拒绝,他生气呀,那大被一蒙,半天不吱声谁受得了!再21一把手把我抱起,回屋,一边走一边把我举得高高,我则开始哈哈的傻笑。每次想回家,他这招都得用几回,我妈妈和我就得再住上个10多天,如果我们真的回家了,不出两天,我姥爷肯定会骑上2个多点的自行车再到我家来看看,看看是否安全到家,其实没什么不安全的,他就是放心不下。下面这几件事是老妈讲的,有的我还有点印象,有些听完后我只能傻笑。